日记

借助汤水的浮力,可以轻松夹起碗中的拉面,不论是细面还是宽面。不像装在盘子中的炒拉面,炒过的拉面很结实,面条总是交织在一起,解开费劲;用筷子夹起来悬在空中,还没吃几口,手指和咀嚼处肌肉就酸起来。这便是我吃兰州拉面时,选择汤面的原因。

虽然兰州拉面店内均有明显的清真提示(包括禁止饮酒和禁止吸烟),带着点燃的香烟推门进入,或是坐下后点烟的动作,却是很常见;因为烟民人数众多,也就不会有人劝阻。桌面上除了醋壶和辣椒罐,部分也伴有烟灰缸,这样就有可能形成一种沉默的对立:靠墙放的烟灰缸的上方便是“禁止吸烟”四个字。

2023年6月15日

你曾经提到过一件“被建议不要吃茶叶蛋”的事,我觉得你好幽默,所以,就想说几句:单独挑一种食物指出“吃了它对身体无益处”,这是带着针对性的思维看问题。任何人的饮食都是“均衡”的——不是指营养方面,而是获取能量和保持习惯方面。把人比作一条河流其中的一段,食物就像流淌其中的水。有流进,有流出,水流不仅齐头并进,而且只能朝一个方向——它非如此不可。并且,在这河段之间,水平面总是趋于一致,水涨时,水面一齐上升,落时,一同下降。此时,一个男人走到河边,舀起一碗水,用找到罪魁祸首的语气对着这碗水说:“根据我的经验,是你影响了这条河的水质,你自己反省去吧!”这碗水沉默了,水中映照有这个男人自豪的脸。然而,水流是一个整体,它是无法分割的,不可能存在一块红色区域临近一块绿色区域。“某某是不健康的,下次别吃!”这是模板式的语句,指明第一部分的不恰当,后面必然跟有第二、第三、以及无数的不恰当;这是无效的声明,它就像是岸边的一块水深危险的标语——是大人写给非大人看的;这是懒惰的关怀,一句话表明立场,同时抛开责任。发现不恰当之处,需要表达给对方知晓,采用非迫切、非断言式的对话会有效。

2023-5-14

《正义回廊》,不情愿

两位杂志记者隔着玻璃采访第一被告张显宗时,他一眼就看出对面的年轻小记者是被坐在她身边的上司逼迫陪同的。小记者不情愿的面部表情,他太熟悉了,因为他整个成长经历就是连续的“不情愿”。有一个暴力倾向的父亲陪同他长大,他想打篮球,不被允许,代替的是被逼着学钢琴。在学校,他又被一群同学长期羞辱。兄长毕业,他没能毕业;兄长有房,他没能有。

他带父母来到他的住所——也是罪案现场。在跟随进屋的过程中,这两位老人的表情既冷漠又关切,他们左顾右看,两人用置身事外的语气点评这间出租屋的里外环境:“有股怪味!”“旧楼是这样的。”“哇!这里楼龄有多少年了?又霉又烂的,又西斜,窗框又烂,怎住得了人?”“阳光算充足。”除了在律师楼两人催促他在业权转让手续上签字时说的话以外,以上就是全片中两位死者各自说出的仅有的几句话。

帮凶唐文奇作为第二被告,他吃面条时嘴巴蠕动和咀嚼的动作像个小学三年级的胖男孩。张显宗告诉正在吸面条的肥仔唐文奇,自己也想向他这样傻乎乎的、思维单纯,然而,他不情愿地成为了另一种人——只去记住不开心的事,这类人经常是要么自杀要么发疯。

张显宗对肥仔讲,自己想在三十岁之前自杀,这似乎是个思考存在危机(Existential crisis)的年龄。电影不但有提到反生育主义(Antinatalism),而且很直接,几乎是尼采的原句,大概意思是:人生最大幸福是从未出生,可惜这无法实现;退而求其次的幸福,是立刻死去。张显宗从选择自杀到杀死自己的父母,然而,这不能实现“未出生”。

2023-5-8

奥利弗·崔斯特

崔斯特的扮演者,这个十岁的小男孩两颗门牙之间有些缝隙——我也有。相似之处产生熟悉感或亲密感,没有它,我不会有耐心看完罗曼·波兰斯基导演的《奥利弗·崔斯特》。《雾都孤儿》的原文中主要人物较多,改编必然要舍去不少章节。影片将奥利弗的身世之谜和他的第二个恩人萝丝·梅里相关的情节一并移除,以及很遗憾的,教区管事班布尔先生的“精算学”式婚姻未能搬上银幕。

2005年的电影版中,同样略去了奥利弗在他的第一个恩人布朗罗先生家中养病时,墙上的那幅漂亮小姐画像,他紧紧盯着这画像看,喜爱极了。他依恋这让他感到亲切的画像,画中人物后来被证实是他的一位亲人。对于一个虚弱的孤儿来说,需要通过一个可爱或漂亮的物品,来产生依附感。画像是奥利弗选择的慰藉物,是他的长期缺席母亲的替代物。

英国儿童心理学家威尼科特认为,如果长期缺乏能产生依附感的照料,会对儿童造成精神创伤。美国心理学家哈里·哈洛进行的一些列恒河猴实验,解释幼猴对不同的照顾对象产生了差异极大的心理和精神反应。奥利弗在离开吃不饱的教区救济院,和逃离遭仆人嫉妒的棺材铺之后,他终于很幸运,先后有两位好心人对他提供很好的照料。

小奥利弗面目和善,他身边的盗贼将他的脸称为巨大的财富,因为教堂里的老太太不会提防他的这张脸,有助于盗贼事业,可是他始终学不会做贼。童话故事“海的女儿”盼望诞生一些“好孩子”,奥利弗·崔斯特是其中一个。

2023-4-23

主观(Subjective)与客观(Objective)

泰德·尼尔森描述计算机技术太过客观,受到大量规约束缚,有太多人盲目(或温顺)接受了这个词语(或技术)。确实是这样运作的,在英语环境中,仅输入一个双引号的动作便伴随这两个特点。

手写双引号字符时,不会刻意去强调前一个与后一个的区别,更不会去分别命名和称呼。来到计算机技术中,它一分为三:左双引号(“)、右双引号(”)、双引号(”),前两个符号是配对的关系,第三个是竖直的没有倾斜角度的,是孤立的。

目前,在专业媒体的在线版内容中,较多使用区分左右的引号(“”),但是使用不区分左右的引号(””)的新闻媒体也不少见,如:Reuters、BBC、Fox News。另外,新闻媒体对此符号用法的变更轨迹,表示其在逐渐接受计算机技术的绝对客观,在2010年以前的发布内容中,很难发现有使用配对引号的新闻媒体,它们都存在从非配对符号逐渐变更为配对符号的转变过程,例如 The Atlantic、The Washington Post、The New York Times。更意外的是,NYT 早期直接使用两个连续的单引号来表示一个双引号(这是很主观的选择)。

其他类型的网站(包括论坛、社交软件)中用户发布的内容,普遍为不区分左右的引号,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一贯如此用法。这个现象很容易理解,因为外置键盘的基础输入键只提供(”)这一个符号,需要借助额外的输入软件(虚拟键盘和中文输入法都属于输入软件)或是在文字处理软件中(如Microsoft Word)才能输入这对双胞胎似的符号。由于大部分用户都是直接输入,英文语言的用户输入此字符时也就顺其自然使用了竖直的引号。

在电影《控方证人》中,被告的第一个律师带他去见第二个律师,他给第二个律师点燃雪茄后,他带些轻蔑地说:“我现在有两个律师了,这很荒谬。”第二个律师又给他推荐第三个律师,他把雪茄递还给第二个律师后,带着勉强的笑容说:“今早我还一个律师也没有,现在突然有了三个。”

作为发明打蛋机的被告,他必然分不清律师和律师的不同,他的主观视角是Lawyer——数量为三,而不是三人分别作为:Solicitor、Senior counsel、Junior counsel。作为大部分计算机技术的使用者,看见的必然只是一个符号,而不是三个。这就像圈内笑话一样,外人可是理解不了。

我想说的是,这类绝对客观的事物(Computer Technology或Digital Technology),不应该像如今这般的存在状态——这般亲近所有人的大脑。

2023-3-31

日间,偶尔能听见一句接一句的喊声,一个拉长后,均匀呈现的“啊…”,听得出这是个年龄不大的男性的声音。

这回下楼很巧遇见了发声人,我听见前方小树后面传来两句喊声,一个不算太老的女人陪同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男孩走出小路。声音停顿了,我不能确定发出声音的人就是他,直到几秒后,出现的下一句喊声和他的口型匹配。老女人瘦得干枯——但警觉,他是另一种瘦——衣服也就显得不合身,他比她高一些。他朝向台阶上几个扎堆坐在地上的妇女跑过去——伴随一声长叫;她们在折纸元宝,她们不算惊讶,只是将上半截身子往后倾斜,跟着一同发出“喔…”的声音。

继续往前走,我察觉他手里抓着一支白花,枝干很长、没有叶子,花瓣紧紧裹合在一起成水滴形。他一边跑一边笑,朝新遇见的人凑过去,比通常陌生人恰当的距离近,但又不打算更近一步。他停在一个六岁左右的男孩面前,他或许是说不出话的缘故,所以一直笑;小男孩身子很短,从上到下都穿的干净且合身。他将要转身离开小男孩,继续往前跑的前一刻,小男孩抬着头对他讲:“傻*”。我没有听清楚这句短短的话,很想知道有没有听错。

他继续跑跑停停,她继续跟在后面。后来,当我在脑中印记里寻找时,那支花只存在于他经过我时,它被竖直举起的样子。

2023-3-30

年轻人喜好夸大,他们没懂、没理解,也会吹捧一番,他们一无所有,这是为了避免受伤害采取的行动。他们也乐于接受夸大,他们穿来明显不合身的大号衣服——地铁上年轻的安检是好例子。他们的父母也帮他们夸大,我在自己买衣服之前,从来没穿过一件合适的衣服——全部都大一号。我始终是在贬低自己,以至于和所有人都合不来——所有人都在夸大。

2023-3-29

语言和文字提醒我“新中国”崭新的程度。宪法中仅提了一句“国家推广全国通用的普通话。”要到2001年施行《通用语言文字法》,即事实上确定普通话的法定地位。举其中一项为例:“经国务院广播电视部门或省级广播电视部门批准的播音用语”可以使用方言,这显示在千禧年之前,电视台可以“轻松”使用方言,用了——顶多规劝,在此之后——限期改正。同样,直到2013年公布《通用规范汉字表》,其中包含8105个汉字,出现这个列表之后,许多人察觉到自己的姓名用字超出了范围,2013年之后,不在其中的汉字不被允许登记姓名和写入出版物。这是撕掉原封面快速换上另一张封面后的崭新样貌。

2023-3-16

我是稀里糊涂就把美版贞子给看了。看到快一半的时候,已经凌晨十二点了,就想着躺在床上继续看吧。就在这停顿的片刻,我将电影名“The Ring”放入搜索框中检索;显示有续集——这不奇怪,关联出同名的日本电影——这有点奇怪,进入介绍页看到中文译名后,才知道这是翻拍版《午夜凶铃》,我被汉字“凶”到了。好在,恐怖片配上漂亮的金发女主角,始终感觉不太恐怖。

2023-2-25

那个时候,这座城市还没有修建地铁。公交车到站后停下来,前方的上客门口,人与人粘在一起似一团米饭,车门像男人吃饭时的嘴——快速接收、不需要咀嚼;车厢后面的空间并不拥挤,只是它吃太快,噎到了。我总是末尾上车的三个人其中的一个,也就常常有上不去的时候。这回乘客不多,快要轮到我上车的时候,我看见前方一个男人举动古怪:他手握一部手机,迅速翻转看了看手机的前面和后面,他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接着抬起头大声喊道:“谁的手机掉了”。他把黑色手机丢在前方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板上,手机像一条从鱼篓中拣出的没有生命迹象的鱼——它被抛在坚硬的地上——左右摆动两下后静止了,它随着男人的声音落地,男人转身跨了两步,下了车。一个人正准备往里走时听见了喊声,他转过身,摸了摸自己空空的上衣口袋,捡起了脚下的手机,擦了擦灰,检查没有损坏后,收了起来。

2023-2-15

我说要一点辣吧,可是这碗粉上铺的辣椒却不算少呀,以后就坚决说不要好了。星期五为了他的好主人鲁滨孙,把吃人肉的爱好都改掉了,我还摆脱不了辣椒吗? ​​​

2023-2-9

我瞧见前方的一个腰侧伴有一个可爱的包——圆筒似的,它的形状让我想起几万年前人类女性采集果子时用的果篮。乘客都坐下来了。她伴着一个比她高大一些的女子坐着,观看身旁的朋友玩小游戏;她指导玩法策略的时候贴着对方很近;等到斜着头看累了的时候,她就把头靠在朋友的肩上。我望着她的手在空中挥动,除了较短的手指和棉软的掌心以外,我发现她的手指背是一种颜色的,这种一致性一直延伸至手背,最后穿入袖口;我的手指可不是这样的,我的每个指节处有明显凸起,呈深色的,所以手指看起来是深浅交替变化的颜色。她很投入游戏,操控错了的时候,她的朋友反应不太大,她却着急得坐不住。此时,她们对面有一个乘客起身离开,这人刚走第三步,她突然叫一声“诶!那里怎么有一把伞”,她的朋友也跟着叫了一声“谁的伞忘了拿”。我以为她对周边的其他事物不会有什么感知,一心不能两用嘛。她发现伞的本领似乎继承自远古狩猎采集时期:女性可以一边与友人闲谈,一边又不会遗漏果实。

2023-2-5

把笔记本电脑的两个毛病处理掉了,把哧哧作响的风扇换掉了,也把储电能力几乎为零的电池换掉了。换下的电池是黑色长条形,它里面像包有三大块巧克力,三块的位置都是鼓胀着;电池像罐头一样,鼓起来就意味着失效;很巧合,电池的有效期也和凤梨罐头的差不多长。身边很多东西早就“过期”了,却一直视而不见。

2023-2-4

初次读《海的女儿》或《美人鱼》。小人鱼像个赌徒。她完全不考虑胜算(odds),她可真是一次性全押(all in):离开家人(她首先就不care)、鱼尾、舌头(成了哑巴)和未来。结果到最后,自己的灵魂能否取得,还要等待人类的未来——人类后代的小孩中——好孩子的数量多过坏孩子。 ​​​

2023-1-29

三个人进入地铁车厢,女人在中间。他们并排坐下之后,女人把孩子的围巾搁在男人腿上。两个大人各看各的手机短视频,两只手机发出两个欢快的声音,一个六岁左右的女童贴身坐在女人的左边。他将身子倾斜,把手机伸向她;她没有转动头而是把眼球向右下方转动,看了几秒屏幕后,便把身子转向孩子这边。他抓起自己腿上的围巾放在她的腿上,可是他刚把它放稳,围巾就被送回来了;她斜着身子朝孩子这边挪动一点,他也朝她挪动一点。现在,三个人的坐姿都不太健康——坐歪了。我和他们有点顺路,在同一个站换乘。在走向站台的路上,男人拿着围巾左右摆动,步伐轻松。走到站台留步等待的时候,男人将围巾简单一绕——形成圈状,他把它放在孩子的头顶上,稍稍用力往下按——围巾移到了脖子处。女人发现围巾再次回到孩子的脖子上,她说完“你想热死她啊”之后,再一次将围巾摘了下来。

2023-1-28

长期以来,我每日步行的时间很久,但是其中不掺杂跑步,因为曾经一段时间跑得过度,导致右腿膝盖附近不舒服。今天例外,跑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我做了一件亏心事:吸烟了

2023-1-26

有兴致去维护一份很长的联系人列表,说明这个人不仅在意它的存在,还在意它的整洁度。如果某个人对这份列表的态度是放任不管,不一定是他懒散或不讲究;有一种可能是,在他看来,这份不断增增减减的列表就像上下飘动的旗子,删除的动作就像一阵风;虽然他注意到了变化,可是他认为“旗未动,风也未吹,是人的心自己在动。”

2023-1-14

他说:“我看一下我喜欢的这部动漫的评分,并且想知道哪些人和我志同道合。”
我说:“不要管打分的数字。理解生活的人不应该在乎数字。你看过《小王子》吗?”
他回答:“我在xxx书店上班的时候经常推荐这个书给小孩子,因为这书是归类为儿童书,有很多家长买给小孩看。我自己根本没看过,但是不影响我向他们介绍这本书。”
我又问:“与你喜好一致的人就算志同道合?类似的,和你看同一部电影或听同一首歌的人也算同路人?”
他回答:“我觉得是,我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不管他们为什么喜欢,也不管他们是不是有用心。我不管那么多的条件,我跟你不一样。”
我补充:“当我看到一个人在书上划线时,夸张一些说,我有和中世纪的基督徒发现异端者时类似的想法。”

2022-12-16

晚上七点四十,走进重庆面馆时,里面只有我一个吃客。我坐下来计算了一番,这不大的面馆里放有10张桌子和38把椅子,验证几次后才相信真的有这么多。透过玻璃门能看见对面是十五元一人的核酸检测队伍。在我后面的中年男店长说“你八点下班,今天早点休息”,中年女店员答复“好的,我明天头疼好些就过来”。后面陆续进来的客人也不太相信里面这样空荡,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几乎听到有回声。

2022-12-14

汉语文字很容易产生歧义,昨晚看新闻里写有一句话是“……自己在双城论坛时曾私下跟陆方建议,……“。我第一反应把“陆方”理解为一个我没听过的官员,我傻傻的复制“陆方”去搜索,看到杂乱的结果后,反应过来“陆方”不是人啊!

2022-12-11

不到五点半已经日落,我见到这只猫在老地方寻食物吃,在三个多月前的夏天,它要等到十点以后路上人潮退去时才出现。它带着热情竖起尾巴凑过来,我看见它后脖颈处像是被咬掉似的少了一撮毛。我看出来了,“那档事”再次发生在它身上,它们总是在“未知牝牡之合”时顺从动物本性,天道不仁慈,它很可怜。

我买了一根烤肠,先是用嘴咬成块状扔给它的同时自己也吃下几口,最后肉肠还剩末尾一节的时候,我拿着竹签尾端伸到它嘴边,它不知道如何下口就用爪子挠了两下竹签的另一头,意思是让我把它放在地上。它咬起这比之前都要大的最后一块带热气的素肉之后就立刻穿进铁栏杆内侧,我在离它五米外的地方看它蹲在阶梯上缩成一团,它低头咬两口之后又抬起脖子警觉地巡视周围,它停顿了片刻后转身带着食物跑入了一片更暗的空间。我从视频里回看它在远处身体缩小成老鼠一般大后转身跑掉的样子,除了背脊拱起得更高以外,它的活动很像我记忆中的老鼠。

2022-11-26

拥有它,不用或少用是正义

一样物件越是后面获得,它通常就越是次要。头发先于帽子,帽子是次头发是主,不能因为喜欢某个帽子就不愿意取下来。物尽其用的同时要发现主次。

人的整个历程,自己的配偶重于子女。配偶间的三种角色(情人、伴侣、护士或仆人)在不同的阶段以相应的比例搭配。反观子女,他们是作为给国家和社会培养的人才或庸人,不应该是平常百姓的重心。

虽然商品货架上摆了各种物品,但是在购买者眼里看它们都是一件物品,一个能即刻满足他们当下需要的“锤子”,他们感觉到了身上有一颗钉子要锤进去或拔出来。可是,钉子消失后这把锤子放哪里?更糟糕的情况是,可能是感觉出错了,钉子一开始就不存在。

你几乎无法成功劝人放弃购买一件商品的念头,这种念想和乐于生育的人想要孩子一样强烈。拥有它,不用或少用,能做到这一步就是难得的正义。

2022-11-25

今天再次见到这只母猫,它现在已经分娩过了,它应该不到一岁。它和前段时间对人类的态度天差地别,它现在看见人就躲避,刻意与人保持十多米距离。我越靠近它,它就离我越远,它躲进一片长度上百米的灌木丛。我绕着灌木两侧找了三遍,它没有发出一点信号。我又跑去前几个月它经常蹲的角落,当然也没有。

2022-11-17

我看男女性别,到底是不一样

比如,我乘地铁的卡片故障了,就需要去找站台附近的服务人员帮忙处理。如果坐在那的是个男人,无论年龄大小,我基本是懒得走过去的,我就用手机支付吧;然而,假如坐在位置上的是个年轻女性,并且我心情轻松,我是很乐意把卡片递过去,找她帮忙。

又例如,我注意到一个女孩,她的内容自动标记是“来自微博HTML5版”。我觉得这即稀奇又值得思考,因为我对正能量宣传、商业广告、短视的无知、不怀好意的博眼球这类信息毫无兴趣,这难得简洁或简陋的微博手机网页版相对适合我。空档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我的手机上除了工具类和支付相关的应用外,其它都是可以摆脱的负担,所以我把它们都删了,我把它们限制在手机浏览器中的收藏夹这个层次低一级的世界中,这样我就进一步占据主动权,而不是被它们的图标引诱导致打开它们。

我一向是只相信死人(需要剔除被活人利用的那些)说的话,除此之外如果还有什么值得我注意或相信的人,那一定是善良又可爱的女性。

2022-11-13

这个不大不小的超市里,有属于年轻女性的岗位,也有注定是给老妇人的工作。我拿着三支笔芯走到收银台,一个瘦小的老女人趴在柜台外侧,她应该是手上的活计做完后想找人说话。她面向正在扫条形码的收银员诉苦说:“那个手机在公交车上被人偷了,就是乡下的公交车上,你老家不也是那里的嘛!手机不是七百哦,是七千。”柜台里戴白色口罩的女士听完后没有说话,只是眯眯眼笑了几秒,我也跟着不自觉的笑了。不知道是她讲话的语气本身轻松的缘故,还是我们本能的容易幸灾乐祸。

2022-11-06

我来到湖南牛肉粉店。我的对面坐有一个体型高大从事房屋中介的青年男子,他左手无名指的面条宽度的金色戒指有些许陷入肉里,我从放在一边的眼镜片的厚度判断他是中等近视。他的坐姿是身体向前倾斜,上腹部贴着桌子边沿,他面前的碗几乎摆在桌面中间;他眯着近视眼,伸长脖子看着左手举的手机,这样他的手机也几乎伸到我面前。他的这一系列带有压迫感的动作贯穿始终,让我很不舒服。

2022-11-04

这只躲在幼儿园附近的脑袋很小的花猫,一个多月前根本看不出有孕。现在它的肚子大的与身体极不协调,像蟒蛇吞了大象。一个全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搂着一个女人的腰走过来,这个有活力的女人牵着一只比她更有活力的金毛猎犬。猎犬经过猫时本能的扑向它,猫瞬间跃过栏杆躲了起来,怀孕好像没让它迟钝。他们离开后我过去寻找它,它蹲坐在角落呆呆地看着马路。它还是像往常一样贴着我的身体绕圈,我也摸它的背和小脑袋。当我用抱狗的动作尝试把它抱起来时,它的反应和叫声惊得我立刻松开了双手。

2022-11-01

他初来到孔泰区的首府贝藏松,进入咖啡厅与女招待才说几句话,就对女招待说已经深深爱上她,向她背诵了好几段《新爱洛伊斯》。当这位女士心想,再多一个情人也不是坏事时,我们这位《红与黑》中的主角于连·索海尔是有警觉的,他判断这位女招待坐惯了柜台,满肚子谎话。

是啊!任何一种职业必然改变身处其中者的思维和行为,人格必须对职业做出反应。中国古代的侩子手平时走在街上,看见陌生人会不自觉的评估这陌生脖子的款式;当今用习惯搜索引擎的人们,找不到钥匙的时候会想找一个输入框填上“钥匙”。招待姑娘“满口谎话”,是顺嘴,也是惯性。

你去问一个厨师是否喜欢烹饪佳肴,或者一个司机是否热爱开车,诸如此类……。你无法获得准确答案,他们给的答案完全不惧参考价值。有句谚语“魔鬼在细节之中”,越是熟悉某个职业,它的细节就越是暴露,一定会有某个时刻面前只存在“魔鬼”。没有人会说自己爱“魔鬼”,但是“魔鬼”让人生存。

然而反过来,你去问一个司机是否享受烹调,或是厨师是否对驾驶感兴趣。此时则能获得难得真实且有参考价值的答案。

我认为对话间残忍的掺杂物,职业惯性是之一。

2022-10-22

不要去理解它,去感受它

《鼠疫》中的塔鲁计划组建一支志愿防疫队时,他认为大夫里厄在与永远无法战胜的鼠疫斗争,他问大夫:“教你这一切的是谁?”大夫回答:“是贫困。”

年轻时的塔鲁顺从他的父亲,肯定父亲身为代理检察长身份的职业。直达他十七岁时他转变了,那一次他陪在父亲身边观看法庭审案,他发觉自己的同情心在罪犯这一方,反倒觉得穿着红袍读诉状的父亲是罪恶的,这个亲密的人每次早早起床居然是为了去结束他人的性命。这件事之后没多久,塔鲁离开了富裕但毫无感情的家庭,去感受贫穷的滋味。

电影《神探》中疯子警员这样说:“查案用右脑,不要用左脑”。他先假设自己是凶手,原模原样照搬一遍犯罪过程;之后又把自己换做被害人,经历同样被抛尸的过程。这是用亲身感受去代替逻辑推理。

2022-10-20

回想上周日感受到的挫败感,完全等同于:一套加减法算术题放在我面前,可是尝试十几次还是解出错误的答案,碰到这种情况很可能会折断铅笔和撕烂作业本。

那个晚上,我带着不甘心和屈辱,不能入睡,除非给自己一个解释。我选择怪罪于手边太过细的毛线和两只像烧烤竹签一样的棒针——可是我看商品评价里都用的好好的啊!……那么就是……这针和线的搭配错了——我尽量找一个非自身原因的解释。

两天后,我买下粗一号的线和同样粗一号的金属针,还加上一本编织书。我都不敢去想再一次失败,因为此时嫌犯只能是这双手了……

2022-10-19

你对小狗多么友好呀!一直用关爱的眼神望着它,小狗可是个麻烦的家伙。带它出门可是要牵绳的啊!我知道我的活动量比它大很多,但是我会自己出去,会自己开门和关门。你递给它的一小撮馒头,它假惺惺的嗅一嗅,然后把脑袋撇开,换了是我,似你拳头般大的馒头,我可以从你手里吃掉六个。 ​​​

2022-10-15

最近一连看了几部法兰西小说,它们都落在浪漫主义时期。先是简短的《茶花女》,然后是陌生但巧合遇见的《包法利夫人》,最后是高中课文中有写入过记忆的《高老头》和《巴黎圣母院》。

相似的是:巴黎这座城市是性腺,身处其中或是靠近它的人产生出同一种情欲。“爱情”只存在于“情人”关系之间,只有“偷”才能获得。现今的法国人是全世界最能接受“不忠”行为的人群,这是沿袭过来的。欲火煮出的情话像彼此说完就要立刻死掉;谎言、虚荣、奢华是少不了的调料;金钱作为燃料,为了补给,免不掉去挪用、借贷、赌运气。到了破灭的一刻,债务压向他们柔弱的身躯。

2022-9-21

看到大宅门30集,几件事凑一块了。

儿子是个身子骨软绵绵扶不起的人,他们家族男人的性格恐怕是隔代遗传,他像他爷爷。他出门公干还要带个丫头在身边,顺手就能败掉家里十多万银子,现在他的腿被打断了,但是我知道他后面还是会坏事。

二房生的女儿刚出生就被当家的奶奶夺走养在身边,女儿长大后和她奶奶一样不肯瞧她母亲一眼,不承认这个过去作过花魁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这个女人失去孩子的同时随着年龄增长渐渐地失去男人的宠爱,她只能抽大烟解闷。

妹妹是三十多岁的大姑娘,她迷恋一个唱戏的中年男人,只看他出场的戏,看的时候深情又陶醉。她像中了没有解药的毒,她说就算是做这个戏子的丫头伺候他也愿意,可对方一家大小不愿意呀!

2022-9-17

记忆

上初中一年级时,语文教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她戴厚眼镜、杂乱的卷发、衣着更显年长几岁,她的长相被底下某几个学生称为“马脸”。

开学初始,她会邀请学生去她家里借书给他们,我猜想她每年见到不同的新面孔都会有这份热情。我陪一个西瓜头发型的男同学去过一次,那次她家里没有其他人,家中的布置我不记得,谈论学习相关的对话我也不记得,仅记得她转述她老公的一句话。她望着两个圆头圆脑的男孩,说有一次她老公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女明星图片发出感叹:“这女人漂亮的像仙女一样,可是为什么她们也要拉屎,天仙般的女人不应该有这样的行为,我真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我们离开时,她给我们送书的动作像是塞点心,让人无法拒绝。记得有一本是高尔基的著名自传,它是大开本砖头一样厚,我没有兴趣翻开它们,静置了几天后灰溜溜的把书还回去了。

2022-9-14

遇到一只蹲在斜披上的花猫,后腿白色,前掌白色。它刚刚长到青年,也许是因为挑食身体饿的很扁。我蹲在路边,它翘着笔直的尾巴绕着我转圈的时候我有点害怕。我向前走几步又蹲下来,它再次绕圈子。我心想这样多试几次它会不会被我勾引回家呢。最终证明我错了,手上没吃的这个事实被猫发现后,我就不被理睬了。

2022-9-6

拾遗

某日在地铁上,我观察过一个小女孩一阵子。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屏幕右下角的蓝色圆点提醒了我,她打开的是twitter。她是真的像在擦屏幕一样的狂刷内容,即使她抬头看同学的时候拇指依然靠着惯性在向上滑。

我再向前一步看屏幕里的内容,全部是韩文和韩国娱乐明星的图片。几秒钟后,她切到闲鱼app上与买家沟通,我盯着摇摇晃晃的手机屏幕艰难的看清了她作为卖家的昵称。我追踪这个昵称,看到她的账号已经成交一百多笔生意,卖的全是韩国小卡,价格大部分是几十块也有几笔一两百块的。

我再次细看她的样貌,她有座位但书包依然挂在背后,架着中等度数的大眼镜片,有些杂乱干燥的头发。她用盼望的眼神看着她远处的同学,叫了几声“你过来不“。

2022-9-2

我不喜欢点外卖吃、更不喜欢吃方便食品。不是出于什么分析后的结果,只是觉得没有人情味。比如我深夜去吃粉,因为饿了好几餐,就要了两个大份的拌粉和一个汤,女老板会对我说“你吃得完不,你多久没吃饭啦?要不你先吃一碗…”,我回答“吃得完,吃得完…”,最后在她的建议下我换成了一碗大份和一碗小份。再比如,我下午5点的时候去一家牛骨粉店,这是我第一次来,一个瘦小的男孩站在店门口摸着门把手左右摇晃身体。店里没有客人,小男孩的母亲和一个老太婆在准备食材,她母亲的脸上清晰可见的憔悴,对我也是极其冷淡。我要了一份牛骨汤粉,我吃的过程中特意保持桌面干净,吃完我慢慢的走出门口。

2022-8-28

我小时候对CCTV-6的印象是:这个频道反复的播放《東邪西毒》(好像现在也是这样)。每次放映的时候,大人总是先停留几分钟,然后用遥控器转到其他频道,同时说一句类似的话:“不知道在演些什么,现在的电影越来越看不懂了!”。好多次都是看到“对着鸟笼说话”这个地方。

后来,我完整的看过几遍,片段也看了好几遍。也不想写什么,因为每处台词是明着说的。

下面只是一点联想:

欧阳锋帮人解决麻烦需要酬劳,每次必须问清楚对方出价多少。出钱少的他会劝对方死了这条心,碰到出手阔绰的买家他又会在动手前担心最后找不到买家收钱。他收留的洪七有些区别,洪七杀一帮刀客是因为他觉得对的事情就应该做,洪七得到的是几个鸡蛋和少了一根手指。在康德的道德哲学里,道德与做什么无关,而是取决于为什么做。例如,你帮助别人是因为觉得对方可怜,或是因为帮助他让你感觉到快乐,这种帮助不属于道德行为。但是当你认为帮助他是你的责任时,你的行为才是道德的。

2022-8-27

今天第一次卖废品,是囤积很久的五十多个易拉罐。我骑车送到一个没有招牌的废品回收处,这家我提前瞧它好几次了,终于去了。收入5元纸币和5角硬币。

2022-8-25

原版和原装

芮小丹走上前问:“有穆特、海飞兹和弗雷德里曼三个人演奏的流浪者之歌吗?如果有,我各要一张。”
店主问:“你要原版引进的还是要原装进口的,原版引进的有现货。”
芮小丹问:“有区别吗?”
店主答道:“原版引进的20元一张,原装进口的100多元一张,价钱不一样,音质也不一样,区别大了。”

类似的,给港产片配音、改好莱坞电影结局、翻译外语书籍,这是原版进口。正是经过这道加工,使“音质”不一样,使“价钱”不一样,产生“区别”。有些人尤其嘲讽广电总局对进口电影的删改,可是多想一层,如果要是“原装”,首先就不会是现在这个价位了,更重要的是谁能保证每个人都能承受外来文化冲击,它带来的心理成本难做估量。当然如果你对任何信息都是过眼就忘、图个乐,那么你只要口袋有钱就行,没有其他成本。

2022-8-21

part 1

电视广告在介绍一款超级磨刀器,用它磨过的刀砖头也能切开,几个家庭主妇称自从用上超级磨刀器,她们的生活变得美好了。老男人对着广告沉思:“我糟糕的人生可能就是缺了这块磨刀器,它是我的救世主”,他果然买了这根本用不上的磨刀器。没过几天电视的广告换成了加强版菜刀,这是一把永远能保持锋利不需要磨就能切开砖头的刀。老男人感觉到广告上微笑的妇女在嘲笑他,他失控了,他搬起电视扔出了窗外。

超级磨刀器和加强版菜刀在拿到手的前后一段时间确实可以充当救世主的角色,但是这时效可能短到只有几天或几小时。如果人是需要外界不断的填充才能被拯救,这个救世主就太遥远了。

part 2

最近也就来回路上晒了几趟,前臂后区就晒成了黧黑色,甚至还脱皮了。这是哪一种黑呢?我比较了一下,嗯没错,比阴茎皮肤还要黑,虽然有点不公平,因为那个地方从来没有晒过太阳。

2022-8-16

一点关于《房思琪》的想法

《海蒂报告》谈到女人对生育儿女的感受,有这样一段描述:“有些女人说她们觉得亲子间有种肉欲的温暖和情色的感觉(…省略…)有了孩子后,发现孩子给了我情色的滋润,别的都比不上这个经验。”

这段话契合早就存在我脑子里的猜测。这特殊的肉欲和情色感是从成为母亲那一刻获得的。母亲对孩子的“喂食”、“吻脚”、“把尿”、“打屁股”这些过去不能公开体验的行为,现在合理且恰当。在妻子和丈夫的互动中,妻子不可能用胸部包裹丈夫的整个肉身,也不可能在公共场所一边抚摸丈夫的额头一边对着嘴喂水。对于母亲而言,孩子的存在弥补了这种不可能的互动。

言归正传,我要问的是:每一个作为教师身份的男人是不是也可以从作为学生身份的少女身上获得另一种肉欲和情色?

我想是肯定的。尤其当这个男人是一个温良恭谦的中年语文老师,尤其当这个少女兼有出众的外表和小羊般温和的性格。

这两方的关系,家长和教师是主导的、统治的角色,小孩和学生是顺从的、听命的角色。前者当然可以说这种身份优势带来的“好的”感受不是他刻意追求的,可是对于这份无法拒收的礼物,无论是否动手拆开,它都放置在他脚下。

总之,我以为,一个人如果长期处于固定身份或职业,他身上多多少少会有外人察觉不到的病态。

2022-8-13

我要老母的年龄已经过了

“我要老母的年龄已经过了,现在是你要找回老婆。老婆是用来陪过世的,……”何金水(周星驰)对他爸何英彪(吴孟达)喊道。

我记下了这一段,它是在TVB电视剧《他來自江湖》的第7集7分钟。

我父母两人年纪都已过中年。我虽然个把月才见他们一次,但是我知道他们之间基本没话可聊。我能想象他们的一天是怎么度过的,他们早上起来谈昨天的生意怎么样,吃午饭的时候谈上午的生意怎么样,吃晚饭的时候谈下午的生意怎么样,一天结束该休息的时候谈旁边的竞争对手生意怎么样。他们两个都是老实的人,要不然早就过不下去了。

我当然早就过了要老母的年龄,他们对我知之甚少,少到只对这三件事情有确凿证据:我的性别、我的年龄、我的名字。这要归功于我避之若浼和嘴巴严实。

2022-8-9

是的,我“懒”到这个程度

  1. 那个不需要踮脚就能取下来的时钟,已经处于没电状态挂在墙上一年多了,我没有给它换电池的想法。我是这么想的:它再怎么不准时,平均误差才6个小时,而且每天也有两分钟是准的,所以它也不是废物啊!更重要的是,它在我平时根本不会看的方向,因为我现在还是不知道它停在几点几分。

  2. 桌子靠的这面墙上贴了一副世界地图,我抬头45度就能看见它。可是这张地图是南极在上北极在下。我猜这张地图应该是我没在这里住的那段时间脱落下来,然后被一个人用透明胶带黏回原处,这位热心人可能不认识地球形状,也可能故意恶作剧,甚至有可能是赶时间来不及分辨头尾。我也没去管这眼前颠倒的地图,我是这么想的: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网络上随处可见是非颠倒的事情,身边有无穷尽的人讲述黑白颠倒的人生道理,甚至我自己也经常是白天没精神夜里又不睡觉。如果哪一天世界上所有事情变的合情合理了,那我应该是在天堂不是在人间。

  3. 因为忘了洗衣机是怎么使用的,所以我用双手洗衣服。这机器对我来说太复杂了,我懒得学也不愿碰,不想听它的噪音。卢德分子(Luddite)、技术恐惧症(Technophobia)、保守主义(Conservatism),这些在我身上都有。另外,洗衣服的必要性是无法和吃饭相比的。

2022-8-5

小病小悟

昨晚,我趴在床上,因为这样比较舒服。我早已自己给自己确诊了椎间盘突出(Disc Herniation),我极其讨厌这个中文译名,因为它听起来像是老年人的疾病,但实际上它在五十岁以上的人群中很少发生。

我趴着用双肘支撑着肩膀,前方摆着一本解剖图谱和一本医学手册,身边放了几份从网页上打印出来的参考资料。我反复看这两本书中关于脊柱和下背部痛的内容,特别是这根脊柱我从上至下看了许多遍。介绍一下,脊柱分为三部分,上部分是颈椎,有7节组成;中间部分是胸椎,它有12节组成,每节的左右两侧都挂着一根肋骨,所以人一共有24根肋骨;下部分是腰椎,它只有5节组成,但它比颈椎和胸椎粗厚很多,腰椎的每节锥体之间的椎间盘(Disc)也跟着大很多。椎间盘的结构像果冻甜甜圈,所谓的“突出”就是中间的果冻受到压力从周围的一处流出来了,我再次讨厌这个滑稽的译名,我情愿称它为”椎间盘疝“。

我的病因,我自认为是:每日长时间的久坐持续了多年(一但久坐达到十个小时就不可能保持正确的坐姿),以及我停留过的每个公司的办公桌椅都极其简陋和廉价。至于症状,腰疼是其次,更痛苦的是突出来的部分压迫神经导致全身的不舒服。

我对脊柱了解的越多,也就越明白它的用处。假如人体没有脊柱,人体就像一根趴在地上的绳子,绳子再粗也立不起来。

在我翻过的许多零散的网页中,关于吸烟对肌肉骨骼健康负面作用的内容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虽然不算烟民,但此时我决心完全不吸烟。

2022-8-2

《1984》,老大哥在看着的那个人不是你

温斯顿和裘莉亚,他们明知道生个孩子是对党的义务,可是他们对下一代没有兴趣。温斯顿不仅对同为党员的妻子没兴趣,甚至在看到年轻党员女同志的第一眼就讨厌她们。裘莉亚甚至说出“孩子们全是畜生”这句连我都讲不出的话,她满嘴脏话,她同上百个党员睡过觉。我不明白他们当初为什么选择加入党,如果是起先想着“大旱三年,饿不死炊事员”,最后变成“吃饭砸锅”的人,这别说核心党员奥勃良不同意,我也不能同意。

反观人数众多的无产者,党对这群人并不关心。暴力、犯罪、嫖娼、赌博,这些事在无产者身上适度发生是允许的,严格的监控也不发生在他们身上。党也并不向无产者灌输思想,无产者只要做到在适当的时候保持沉默,在被需要的时候充当人数就行。

我观察不同档次或者风格的理发店,我发现顾客群体是间隔开的,年纪稍大的人不太会走进装修精美的发廊,年轻男女也不会光顾一把年纪的理发师。

党员和无产者,两方并不需要也做不到了解彼此的细枝末节,试图去了解就是去打破规则。

能够看到彼此的屏障和分辨信息的针对是困难的。现实中我看到的是他们各取对方所需。执政党宣传的话语分明是讲给A方听的,B方却要聚在一起竖起耳朵听聚精会神看,被挡在门外却感觉参与其中;规则和纪律也大多是讲给A听的,A却不为所动,用B的身份标准大贪敛财,过着B身份醉生梦死的生活。

正如,有不少读者认为自己身处书中的情节,可是,他们和书中主角一样是那不到百分之十的身份吗?那十分之一的人应当做为此书读者的身份吗?

2022-7-28

我回到住的地方,穿着制服的人员们已经完成了驱赶流动摊贩和整治不文明现象的工作。平时这附有卖炸鸡锁骨的三轮车,卖西瓜的小货车,还有卖水煮粉丝的手推车,今天晚上他们全都没了。烧烤夜宵店也被告知不能把桌椅摆到店外来接客,平时这些烧烤店可是把座位摆满了人行道。

我路过这群制服人员的时候,他们站在一处高地上交流今日的工作心得,其中一个人说了一句“不知道今年怎么这么早,平时都是国庆节左右”。

我不知道这是一阵子还是持续性的,这个换届之年确实处处非同寻常。

2022-7-26

我坐在地铁的长凳末尾的位置上,坐在我身边的原本是一个身材瘦瘦窄窄有一小束马尾辫的女子。没想到十分钟之后,一个染了黄头发的男青年强行插了进来。这个青年身体上一股热气朝我左半身辐射,他的手臂不断的触碰我的手臂,我感觉黏糊糊的。他不停的打哈欠,眯着的眼睁开开合合。

我观察青年的手机屏幕,他在微信上同时和两个女孩发信息,他习惯发两句文字后发一个大的夸张表情。他打开支付宝在蚂蚁森林、蚂蚁庄园、蚂蚁新村等多个界面中大显身手,我看见他一个不漏的收集树上的能量。

左边过来的这股热气一直伴随到我和青年同时下车,我猜想我体验到了接触“臭男人”的感觉。

2022-7-24

早晨,我步行至四公里远的地方,我想不能再往前走了,还要走回去呢。我进入一家早餐店,里面人不少,我要了一碗牛肉粉。

我面朝门口坐着等候。门口进来一个女人,她推着黄色编织手推车,手推车上坐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紧跟着又进来一个男人,推着同样的编织车上也坐了一个小孩。这两个小孩是双胞胎。我一眼就看出了两个小孩中谁是男谁是女,可能是因为女孩穿着白底黑斑点衣服,也可能是女孩的头发更加稀薄和泛黄。

男人坐在和我同一张桌子的斜对面,他身体较肥胖并且高大,他要了一份绿豆汤。女人和我背对背坐在我后面的一张桌上,她要了一碗粉。两个小孩坐在推车上分别靠在他们身边,中间的过道被两辆推车占用了一半。

男孩在这个男人身旁,这男人是他爸。男孩大声喊叫、手臂在空中挥舞、嘴里乱喷口水。男孩不会说话,他爸抱起来他举过头顶说“要不要亲一口…”,接着又抱在胸口说“打屁屁…”,一会又放入推车里说“我不跟你玩了,傻崽…”。他爸又往他嘴里塞包子,并且朝着他前方背对他的女人说“妈,你看!妈!塞进去一大块,哈哈…”。

原来坐我后面的女人是男人的妈,我发现她很年轻。她一直在吃粉,完全没有搭理身边的女孩和背后的男人,推车里女孩也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句声音,她们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在我身后。

我吃完了,站起来准备出去。我看见男人还在和他儿子耍闹,他面前的绿豆汤没喝几口。

《厌女:日本的女性嫌恶》中写道“女人的厌女症从母亲处学来”,然而这个早上,作为这个女孩的反面教师的母亲甚至都不在她身边。

2022-7-23

这一回“只有第一次才算数”

下午我在看一篇二十多年前的新闻报道,内容是河南村民卖血导致大量村民感染艾滋病。我想到与这件事相关的一部小说,这是《丁庄梦》,因为现在不被允许出版,我很自然的在网上找盗版内容。我一章一章的从网页上复制到本地电脑上,因为这个网站为了防止自己收集的内容被别人轻易盗取,他做了些手脚防止内容被直接右键复制。这对我来说当然不是障碍,但是把全部十多章的内容都下载下来,操作上还是很无聊和耗时间的。

等我把完整的小说内容整理好放在电脑上合适的目录的时候,我发现《丁庄梦》已经存在这个目录中了,是我两个月前用同样的方法从同样的网站上获取下来的。这一刻我感到失落,我真的厌恶做重复的工作,况且这还是做完了之后才发觉。

有些事情是“一次不算数,一次就是从来没有”,同时也有些事情是“只有第一次才算数,后面的多少次都等同没有发生”。

2022-7-21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的中间部分出现了一只被埋在土里的乌鸦。它为什么被活埋?因为两个小男孩觉得折磨它是个好玩的事,他们“不知道”这是罪恶的行为。

很多人认为儿童即使做了错事,儿童也是无辜的,因为儿童身处在他“不知道”的状态。儿童长大之后会选择掩埋罪恶的记忆。

罪恶的孩子并非由罪人所生养,而恰恰由那些确信人生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走通的热心父母所创造,他们“不想知道”其他的路,他们捍卫这一条道路。

特蕾莎从男孩手中救下了这只伤痕累累的乌鸦,结果乌鸦死在了她家里。它形容她自己的命运像这只乌鸦,她在遇见托马斯之前生活在一个接一个“不知道”产生的后果中。那个晚上托马斯对特蕾莎产生了“同情”,收留了发高烧的特蕾莎。

2022-7-17

著名的《霸王别姬》与低调的李碧华

多年之后我依然不会愿意看电影版的《霸王别姬》。一个原因是我对京剧毫无兴趣,猜想到电影中会有唱戏片段,我胆怯了。看书时我可以目光下移跳过这些片段,但是看电影选择跳过片段,这是自欺行为。还有一个原因是电影时长近三个小时,这是看两遍《东邪西毒》的时间。

小说《霸王别姬》是历史书。始于1929年终于1984年,从抵制日货运动写到中英联合声明。应了那句话“小说除了人名和地名是假的,其它都是真的”。几个主角关心的当然不是改朝换代,他们和我们一样在乎的是需要有人能陪伴自己一辈子。

作者李碧华低调且神秘,在公开的资料里找不到她清晰的照片,视频中就更加绝不存在。她二十岁开始编剧,反观我二十岁时话都说不清楚。

2022-7-12

战争中你流尽鲜血,和平中你寸步难行

人投身战争中可以避开精神空虚。没有战争的时期,灵魂要找食物吃,通常抓到的填充物是:看吹嘘的商业广告,买根本不需要的衣服,把阿猫阿狗当作偶像崇拜,驾驶增加自己吨位的汽车,拥有体面但无意义的工作。

战争中人的精神生活突然就不饿了,他们不要上面这些。

当下的“战争”也有一群人穿着统一的制服,手中的拭子作为“弹药”,烈日下的汗水代替了壕溝中的献血,也有政府提供的后勤补给。想想在“和平”中他们连办公室都不能走出的沮丧和苦闷,我能理解他们为什么投身“战争”。

2022-7-10

马路上的汽车,虎口中的利齿

我在路上步行或骑脚踏车,时刻担心失控的汽车可能向我冲来。结局在我脑中闪过,我可能先被轿车撞倒,然后被大货车的轮胎逐个压过;我也可能被超速行驶的小车撞上空中,身体720度旋转后落入草丛;我还可能毫发无伤,被选中的是另一个人。

有句俗话是“宁生败家子,莫生蠢钝儿“。每一个肇事司机都同时败掉两个家,假设他们的父母这也可以选择(我知道这比他们当初“选择”生男还是生女更加荒唐),他们会希望自己生下的是结束他人性命的“败家子“,不会愿意那个生命戛然而止的“倒霉孩子“是自己的儿子。

2022-7-9

男性自慰时必须带着性幻想才能达到高潮,这是一种对男同性恋的恐惧。

这个性幻想具体是女性部位(胸和臀等)或是女性化物品(长发、丁字裤和细高跟鞋等)。假设一个男人自慰时不需要借助对女性的幻想就能高潮,这种仅靠肉体刺激就满足的行为和男同性性行为已经很接近了,因为触摸自己男性生殖器的是自己这只男性的手。

反观女性,她们对女同性恋不太恐惧。她们在街道上行走时随意牵手;她们也乐意挤在一起合照;她们挤着骑同一辆电单车时,坐在后面的会搂住前方的腰。女性自慰时也不需要借助太多的性幻想就能达到高潮。

至于为什么男性更加恐惧同性恋,我不太清楚。

2022-7-3

在《大時代》中看东方文化的贪

香港电视剧《大时代》播出已有三十年,其中除了股市中人性贪婪的主题外,还有东方人特有的贪作为剧情支撑。

1 算不清的感情

在一段感情失效后,最难做到的是双方大方放手。丁蟹被老友方夺爱,他和玲的感情已经失效,他选择像一条疯狗似的咬住玲不放;方被丁蟹用拳头打死,玲与方的感情亦是失效,她选择攥住方的魂不放。感情失效后,东方人会不自觉的计算得失,用各自的算盘加上各自的算法,结果是一笔糊涂账。反观被对方抛弃后的另一种反应:“什么都不说、转身直接离开”,这种美式思维让我羡慕。

2 还不完的恩情

《菊与刀》是写日本人的文化形貌,其中写报恩于父母就是还债,这个文化同样适用中国人。丁蟹是他四个崽的天然债权人,四人一直在还债报恩,还债到最后,四人只能等十八年后再做一条好汉。

2022-6-27

《变形记》是一次背叛的体验

人一旦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过去所有熟知他的人都是他背叛的对象。

比如,一个人抛弃长久奴役他的工作后,他的朋友和家人瞬间视他为敌人,由于他们之间对时间和金钱的看法迥异,从此他们之间就无话可说了。

再如,一个人从南方的一个城市移居到南方的另一个城市,他做不到重新学这座城市的方言,所以在这里他和本地人用普通话沟通,结果是,双方都背叛了自己父辈的语言。

任何的改变都是背叛,至少背叛了原先的自己,最多可以变成甲虫背叛所有人类。

2022-6-19

周四晚上入睡之后,我确定我是病了。后面的两天我像一个婴儿一样睡得久,我闭上眼睛会有大大小小的椭圆形在我脑袋里翻滚,我没有去管周围乱飞的蚊子,平常我对它们是采取“动态清零”,第二天我睁开眼看见它们像无人机一样在飞行。

饿了几餐后,我出去买东西吃,我撑着伞还多穿了一件衣服。我打算买一份炒粉,可是开口时说成了炒拉面,炒拉面是隔壁那家店卖的,我有点口吃般的把口误纠正过来。在我等候的间隙,我看见四个中年男人,他们脑袋大脖子粗、肩宽肉紧、说话声音大,我看见他们觉得一阵恶心,也许这个时候我看到什么样的人都会觉得恶心。

在病痛中,我有生欲,有一点食欲,没有肉欲。这几天也许是我最善良的时候。

每次在病痛中我都认为自己觉悟到了什么,可随着身体恢复我又会抛弃它们。

2022-6-15

从食鱼到识鱼

几天之前我是一个不认识鱼的人,即使从小到大都吃鱼,我却叫不出一种鱼的名称。今天让我试着分辨一次。

首先是鲫鱼,它长不了多大,一般整只做来吃。它的外观就是普通金鱼的放大,再把鲜艳的颜色去除。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普通金鱼是什么样子,可不是那种眼睛、肚子巨大或者鳍部像窗帘的残障品种。

第二组是胖头鱼和鲢鱼,它们是“同属不同种”所以很像。它们身上鳞片很小,食性都是吃腮过滤后水中的浮游生物。两者不同处是:胖头鱼的头大身体也就更宽,以至于其腹部处的折线(keel)也短了很多,当然更明显的区别是鲢鱼呈白色(包括鳍)。民间对两种鱼的称呼有模糊误导的嫌疑,此处不提。

第三种是青鱼和草鱼,它们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一个食肉一个食草。草鱼像嘴上没有须的鲤鱼,憨头憨脑的。青鱼就像运动健将似的身材健硕。

最后是鳜鱼,如果这名字直接写在菜单上很多人会念“厥”或“阙”吧,不知饭店是否都写成平易近人的“桂鱼”。

2022-6-14

小说的作者需要有立场吗?

大多数人是有时间情愿看小说也不看科学知识的,所以我是希望作者在适当时机有立场,否则看故事的人热闹半天,结果南辕北辙带到沟里去了。

最明显的表态方式就是设计结尾,就像很多国产犯罪电影结尾的几行字说的都是罪犯全部绳之以法,人民过上幸福生活。这样观众自然不会有邪念。

张爱玲一篇《心经》的结局是,母亲用欺骗化解了女儿最后对父亲争夺,母亲能尽全力做到的是“我得不到的男人,你也不能得到”。这也算是在告诉广大女孩,渐渐疏远自己的父母是人生的必经之路。

不能像《金瓶梅》《肉蒲团》这种直截了当的劝诫,做到《心经》中的科普告知也很好了,毕竟直接看弗洛伊德的理论可没趣了。

2022-6-11

昨天看到一篇关于“00后整顿职场“的评论文章,想起2015年我在第一家公司时的一个同事。

他好像比我小两岁,我们这些人每个月工资都是两千多块。那个时候好像不流行996,当然也可能是我们的工资低到让老板觉得加班行为是讲不通的。

他有段时间手机都没有,借我的手机去登qq,用完都懒得退出。他每个月工资花得精光,后来他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花钱的欲望,就让他的领导帮他保管工资,然后隔几天领一点钱花。

有一次老板陪他加班,收工后他们两人去吃饭。到了饭店,老板让他想吃什么随便点,他就真的随便点了百来块钱的菜。我不记得他们吃了什么大餐,但是两人吃这顿饭的享受程度肯定不同。

后来他被炒掉了,他做了半年多数据维护的工作。

我印象里的7年前,微信还不像传染病毒,它不会不分人群在他们手机上传播,我身边很多人没被感染。刷短视频的人也少见,短视频里民自娱的行为也不是多数人认同的。

再把时间往前推7年,那时候流行的词是“裸婚“、“剩女“。14年后这两个词已经不兴说了,让今天的人误认为这两个现象已经罕见或它们是不被推荐的存在。

最后提醒一下,不是当下流行哪个话题,这个话题才值得被讨论,这和讨论今年流行哪个颜色的衣服一样肤浅。

2022-6-5

电子阅读的本质

你想过手机上一个阅读应用中书架上的一本书的本质什么吗?

它是你打开封面后屏幕上的一次文本输出,它可能刚刚从供应商的服务器上下载至手机存储,或者因为你之前读过它,它也就提前存在你手机缓存目录里。

你也并不拥有它,即使是你花钱购买了正版电子书。因为你无法轻易地在存储空间中找到它的本体文件(这才是它的真身)。换句话说,是商业软件拥有它,是通电设备拥有它。你甚至对这个中间者毫无感知。

我把这个“本体文件”换个称呼为“数据”,当你对“数据”本身有绝对控制时,这个“电子版”也就等于“纸质版”。扫描和打印提供两者之间的逆向途径。

电子版和纸质版这两者之间不存在谁取代谁,是一个行业谋利者想取代另一个行业的谋利者,是一群人的优越感想压制另一群人的优越感。

2022-6-3

关于骑自行车的回忆

我上初一的时候,十五分钟就能骑到学校吧。校服裤子是白色,可是裤口宽松巨大。踩踏板的时候,裤角被带着在链条上来回摩擦,我扎起来,可是它松松垮垮没两下就滑下来,我把一边塞袜子里,可是抬脚的时候一下就被扯出来。所以只要每次穿校服去上学,结局必然是裤腿内侧有多处污迹。这个问题让当时的我很困扰。

我现在想一想,不穿校服不就解决了吗,这么老实做甚么!

2022-6-2

福柯的书还没正经看,我的想法是:在具备监狱特征的地方生活,就可以称为活在监狱。

  1. 严格的起床时间
  2. 准时报到
  3. 到点开饭
  4. 被迫劳动
  5. 请假经过上级审批

这也解释为什么学校学生、工厂工人、企业员工,他们在里面几年之后就会离开,毕竟判无期徒刑的人还是少数嘛。

2022-5-28

阎连科的小说《为人民服务》被韩国改编成电影,今年年初在韩国和台湾上映。故事背景搬到类似朝鲜。可能是中国最近拍了太多抗美援朝电影,这部原本2013年就有计划制作的电影,推迟数年后选择在这个时间开拍和上映,有点“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的意思。

2022-5-26

今天在路上,看到一个大约四十岁的男子在“学习强国”App上看电影频道,我注意到他的总积分超过3万。这个被称为“史上最诚实的App”在特定人群使用率非常高。

2022-5-22

昨天看完小说《芳华》,改编的电影去年看到一半没继续下去。原来书中没有这几人偷听邓丽君的这段啊!当然,书中提到的藏族歌唱家因为练美声唱法,唱坏了好嗓子导致试用期还没过就被退货,也同样讽刺。

何小曼的经历是:父亲因为丧失尊严而自杀;母亲给继父生了一男一女;她为了逃离家庭,用不怕死的表演才被文艺团录用。她有脱离父母的道德条件,但她的经历和脱离的代价是:身边人经常收到家里寄来的零食包裹,她没有,她也不敢分吃伙伴们的零食;别的女孩能轻松自信和异性调情,可是她会因为夏天身体有异味,排练舞蹈时被所有异性嫌恶接触。

林丁丁始终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应该嫁什么样的人,可就是不表现出来,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自己的算盘,她拒绝刘峰这个非候选人的时候喊出“救命”。何小曼没有长辈的束缚,她偶然间因为刘峰一个关爱的动作爱上他,这个爱也深埋心底。

我感觉我是在找何小曼这样经历的女人过一辈子。

2022-5-20

一部分年轻女性,发型一样我忍了!眼镜都戴同一种大镜片我也算了!可是看人的眼神都一样,我就迷糊了。你们之间这么大的共享特征,你男朋友换新的时候下楼就是代替品啊。 ​​​

2022-5-19

我这个月才看《潜伏》,看第一集的第一个画面我就知道这部电视剧会让我眼前一亮,当然后来我核实了优酷上的版本帽子有被截掉。

关于余则成,我认为他到后面已经沉浸于与对手斗争的刺激感中,他的同志们也大致如此。他到最后的想法是:我方的潜伏是理所当然,对方的潜伏行动不管用什么卑鄙手段捣乱了才罢休。

2022-5-17

上个月看过一部云南方言电影《冰毒》 (2014),看完之后我就猜测导演或编剧一定是在中缅边境地区生活过,否则不会有热情拍在那里生活的人和事。

电影让我想起我在云南孟连县上小学时,四五年级的时候,教室门外贴满了禁毒宣传,可不是一般的宣传,海报的内容大部分是真实的内脏器官照片,意思是吸了毒内脏会变成照片里的状况。

我认为,亲身经历对比视频和书本中获取两者之间永远有一处跨不过的障碍。不再当地生活过的人看这部电影可能会觉得无病呻吟。就像看再多文革背景的电影也不可能感受处于那段时间的气氛。

2022-5-16

Part 1

在我住处附近有两个这样的人。

一个蓬头垢面的30岁左右的矮胖女人,白天在附近游走,或是蹲坐在固定几个位置发呆,最近几个月学会了抽烟,所以就一边抽烟一边对着空气笑几下。

还有一个男人,三十多岁头发很短,我偶尔会看见他面对商铺的墙壁,目光看着固定一个位置有规律的晃动手脚,可能是跳舞吧,旁边路过的行人都当他不存在。

今天早上出门,看见女的坐在停业快两个月的网吧门口面无表情,她对面站着一个干瘦的女清洁工,清洁工拿着扫把和簸箕对她说“去厕所喽,去厕所喽……”,可能是她在路边某个地方大小便了。

我往前走50米,看见那个男人今天在跳舞。今天天晴。

Part 2

我看到很多男女发现对方偷情,都是大声吵两句或摔碗砸手机,最多捉奸的时候抓小三打一顿。在我看来这些行为潜台词都是希望和对方继续过下去,演一出戏而已。都不敢离婚,女的一边年纪大了离了没人要,男的一边有条件的要面子不想离,没条件的离婚成本太高。

去年3月台湾彰化一越南女子怀疑男人偷情,酒中下药把男人阴茎剪下丢马桶冲掉。在我看来越南女子的做法反而是正常行为。

2022-5-15

前几天去一家公司办公,他们是软件研发部,这间办公室十多人仅一个女的。她和我一样93年出生,声音比较可爱短头发,孩子都上学了。中午吃完饭一个男人起身叫对面一个有些胖的男人去抽烟,胖男人说我吃完饭没有抽烟的习惯,劝了几句他还是不去。这时这位刚晋升为小组长的女士习惯性的回道“我记得人家不是说有三种烟一定要抽嘛,什么饭后…还有什么…忘了…好像就是饭后吧…”。我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寂寞的我今天早上起床抽烟的时候才明白,那时候她应该很尴尬。

2022-5-12

我买的入门级反曲弓和飞镖到了,快速装好弓箭用纸箱做目标,玩了好几把才发现装反了,这么明显的结构都能搞错,我真的傻逼。由于室内空间限制又没有标靶,射的不尽兴,但还是有痛快的感觉。

再说飞镖,据我观察飞镖有三种。第一种是儿童玩的磁铁飞镖,它无杀伤力但也是飞镖,像电影评级系统里的G级电影。第二是搭配塑料带孔靶的软式飞镖,命中的每个位置都预先存在靶上,好似本质先于存在。第三种是是能造成不小物理伤害的金属飞镖,也是飞镖本该的样子。不同人的生活方式也好像这三种飞镖吧。

2022-5-9

Part 1

今天凌晨一直下雨,我的梦里也在下雨。梦中我摸着一个女人的乳房但是没摸到乳头。

我想起电影The 40 Year Old Virgin,几个朋友赌牌结束后各自炫耀自己的性经历,轮到男主角时,他形容自己约会对象的乳房摸起来像一包沙袋。结果立刻被身为性爱大师的朋友察觉不对劲,几次轮番询问过后被友人揭露自己的童男身份。

还想起阿城的短篇《豆腐》中,孙福学做豆腐时没碰过女人,点卤总是不好,师傅教他好豆腐就像女人的乳房。

Part 2

我骑自行车路过一个站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给不了公交司机48小时核酸后说“乱了套,共产党越搞越乱”。

对短视频厌恶的我前几天看到,一个60后老男人发现核酸检测点是收费后这样说。“共产党也要钱哦,难怪,还为人民老百姓服务。要钱哦,八块钱一个…”

共产党对于60年代之前出生的人是具名存在。X世代和千禧一代口中通常以不具名方式存在。

2022-5-2

大部分人频繁洗头是迫于社会压力,当天要不要洗头取决于第二天要不要上班或见人。我是因为不在乎别人看法,所以一个星期不会超过2次。“生活向低标准看齐”这种观念很难在中国女性身上实践。


清零政策的手段用Malcolm X的话讲是By Any Means Necessary,也是Avengers口中的Whatever Takes。

如果是老国王的儿子有podophilia ,而且当街付诸行动,这个故事是灰姑娘。如果是普通人有这个毛病也行动了,他的结局是非礼罪和罚款。 ​​​

我想到的三个可笑现象

  1. 看双语字幕电影学英文
  2. 小孩在家里上网课
  3. 地铁上看书 ​​​